留下 或付出代价

美国总统奥巴马近日展开离任前的道别之旅,先后到访英国、德国等多个国家,展现他身为「自由世界」领袖的最后一份影响力。他到了英国,谈到了英国脱欧问题,他也明确表态,称英国留在欧盟会有更多好处,否则未来美国在与欧洲谈贸易协定时,英国都得排在欧盟之后。奥巴马的话有软有硬,许多英国疑欧派不以为然,认为他不过是一位即将卸任的美国总统,说的话无足轻重。不过,被认为最有可能接任美国总统的民主党候选人希拉莉,也站在奥巴马同一阵线,希望英国留在欧盟。至于特朗普,如果他当选,可能有许多更严重的问题要处理。

在英国国内,脱欧与留欧的民意支持度相当接近,而投票迫在眉睫(6月23日),政治领袖拿不準公投后会出现甚么局面,但明确的表态可能也会引起争议,原本被视为与欧洲关係较冷淡的奥巴马,甘愿被贴上「干预他国事务」的骂名,也要表态支持英国留欧,比较可能因为地区安全事务,需要一个更稳定的世界局势,一旦欧陆、亚洲或中东均势被破坏,美国都必须要付出代价。英国一旦脱欧,无可避免会有更多欧洲国家仿效,许多经济不好的国家也是民粹当道,都在观望英国公投结果。如果欧盟分崩离析,原本制约俄罗斯与中东极端伊斯兰势力的努力,可能都要从头来过。

这也与苏格兰有关,有许多评论人士认为,如果脱欧公投过关,亲欧洲、希望单独入欧盟的苏格兰可能再次发起独立公投,而若这次成功独立,对北约的核武部署也会造成冲击,因为英国的核武基地就在苏格兰,而苏格兰独立主义者坚决反核。

再来,美国与欧盟的众多事务,常常有赖英国的从旁协调,英国在美国与欧盟间的作用,是英美特殊关係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,如果英国脱离欧盟,诚如奥巴马所言,美国不但失去在欧盟中最亲近的盟友,美国也必须花费更多精力与欧盟协商,以保卫欧盟这个美国最大的贸易伙伴,英国当然是要排最后了。而在安全议题上,失去英国的欧盟,未必会对美国的提议次次买账。曾当过美国国务卿的希拉莉,自然明白其中的严重性。

奥巴马希望扮演一个头脑清醒的旁观者,在脱欧公投的最后阶段,让正反双方脱离权斗与民粹的意气用事。如今的英国,两派人马喊声震天,事实上也没人能说清楚脱欧或留欧,究竟会失去或得到甚么,民主公投的合法性毋庸置疑,但面对如此複杂的议题时,一个能够理性、平等沟通、辩论的公共领域至关重要,这些都在考验英国这个老牌民主国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