减税时代
过去20多年来,全球政府饱受企业与富人逃税避税的困扰,全球贸易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交易,账面上在免税天堂发生,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IMF)估计,每年全球政府因此流失2,500 亿美元税收。这些避税天堂用10% 至15% 左右的公司税,吸引跨国企业的资金,而根据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周发表的减税计划,美国也打算把公司税从35% 降到15%,让这个全球最大经济体也加入低税天堂的行列。
特朗普的减税计划如果成真,将让许多新兴国家面对货币贬值、外资减少的冲击,其中也包含中国。儘管中国为降税做出许多努力,但较为繁複的税制仍在限制中国企业的竞争力,以及对外资的吸引力。《人民日报》就做出警告,特朗普的这项新计划,很可能导致各国开始竞相提供最低税率,引发税务战。果不其然,英国、法国、意大利、以色列与匈牙利都已表态有意跟进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(OECD)警告,如果各国都开始减税,可以想见国内贫富差距将再度扩大,全球化引发的冲突将难以弥补。
减税的逻辑,是希望透过减税手段刺激国内经济,有助当地企业营商与投资,提供更多就业机会,然而在美国,这种手段能否长期有效充满不确定性。在特朗普之前,小布殊、奥巴马都曾提出减税计划,但却未能促成显着的经济增长,反而是选择增税的老布殊与克林顿,让美国GDP 连续五年提速。减税与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未必成正比。
即使短期的措施能够将海外资金逼回美国,也未必会落到特朗普口中的「人民」手上,资本家永远不会是慈善家,他们宁可拿去投入股市,也不愿意投资在获利预期不高的实体产业上,至少特朗普并没有打算减免工薪税,却能让像他这样的富人少缴超过20% 的税。
美国一向习惯把自己的问题变成全世界的问题,麻烦的是特朗普是个不顾道义的总统,在奥巴马时代为了参与自由贸易好处而做出牺牲的发展中国家,如今都要面对被抛弃的风险。
特朗普的计划没有说明减税之后如何弥补税收赤字,这将使得美国债务呈爆炸性增长,也难以获得国会同意,即使是参众两院的共和党人,也不会同意一份增加赤字与债务的税改方案。即使真的通过,减税产生的效益能否回人民手中,又是另一个残酷的考验。
事实上,无论可行与否,已经有许多跨国企业老闆进出白宫,与特朗普商讨在美国设厂,这使得全球每一个鼓吹民族主义的领袖,都可能考虑跟进,特朗普的减税计划虽然只有一页纸,全文不超过250字,却可能是减税时代的开场白。
